十萬哩路雲和月

6/23/2015 生活

十年前由 Ann Arbor 飛到灣區。剛剛大學畢業,對灣區一無所知。幸好表姐表姐夫早一年在灣區 settle,再加上爸媽、大姨同姨媽一齊觀禮然後一齊到灣區幫我着落。

雖然在 freshman 第一個 spring break 就考了車牌,但一直得怕駕車。車牌考了三次才合格。所以考完加州筆試之後,就算毋須路試,我還是約了個師傅操了幾堂。師傅是香港人,還寄得卡片上寫住「拔萃駕駛學校」。想不到香港有「史丹福」,灣區有「拔萃」。最初連揸 El Camino 都怕,揸得太慢被扒頭,豈料越扒頭人就越怯。揸半個鐘車,辛苦過返成日工。

操了幾個小時後,開始有信心揸 local 。還有幾星期就上班,車還是要買的。去了不同的 Toyota dealers,一心想買 Corolla。見到架深藍 Corolla LE 就二話不說想要。無他,深藍色,Michigan Blue。入世未深,不過好彩爸媽識講價。萬六美元成交。第一次開自己的私家車,好記得哩數錶上顯示「21」。

返工頭幾個禮拜,媽都有陪我練車。由 local 揸到 Central 。有次「誤上」101,兩個齊齊驚到瀨尿咁滯。不過最驚險還是有次由 El Camino 轉入 ,灣轉了一半才知是對頭車,好彩及時發現。2005年未有 smartphone,找路要用紙地圖,當年在 AAA 拿的一大堆地圖,現在還在。

後來越來越有信心,行車版圖越來越大。由 local 揸到 expressway 再揸到 freeway。在 freeway 由右線揸到左線。之後一年父母妹來灣區,我甚至揸車到 Berkeley 參觀。不過,信心越大,超速的誘惑越大。上得山多終遇虎,終於食了生平第一張 ticket,時維 2009 年。

人在異鄉一個人,年年難過年年過,處處無家處處家。愛車是我最親密的伴侶。當我升職、打人工都係愛車無聲無色恭喜我。在我人生低潮沮喪之時,愛車默默陪我度過,盡忠職守。雖然我往往不擅打理,導致愛車常年污糟,車面凹凸不平,但我想像不到我會和它分離。中學時讀過《記憶像鐵軌一樣長》,當中一篇文余光中視車為馬。以前無車無感受,今天才真正明白。

十年來愛車陪我走過十萬哩,一路走來,有血有淚。但願往後的千千萬萬哩是喜多於悲。